“真是难得啊，今天居然是晴天。
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下雨，都快霉死了。
这张胡子，老马也是，为什么不挑个好日子来拍戏。
偏偏选在这种寒冬腊月拍戏，在九寨沟冷，在雁荡山冷，到了象山还是冷！”
穿着厚重的衣服，双手环抱胸前的张闻，看着屋檐外面难得的艳阳天，抱怨道。
“为了赶在06年初上映，赶上象山影视城开业，只能选这个时候开拍。”
卫东方一边用手机回短信，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领导动动嘴，手下人跑断腿，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至于天冷？至于下雨？
在善于营销的张胡子看来，估计又是一个非常好的宣传手段。
等神雕上映后，他还可以宣传一波剧组全体人员，从上到下，从演员到幕后的吃苦敬业。
演员吃苦？
红了就不觉得苦了。
幕后吃苦？
不吃这个苦，你如何给自己镀一层金？将来如何提高议价能力，给自己涨工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张闻也清楚里面的门道，只是现在受苦的是自己所以忍不住抱怨罢了。
他堂堂煤二代，只要不创业就有花不完的钱，居然为了所谓的武侠梦而大老远跑到神雕剧组里吃苦。
这段时间在剧组里吃的苦，受的累，应该是他家脱贫致富以来的头一遭了。
如此一想，张闻也有点佩服自己了，还没有脱离群众，还能与群众同甘共苦，必须佩服自己一下。
他看到卫东方一直在用手机发消息，便询问道：“对了，你高中校友什么时候到？”
“说是正准备出发。”
卫东方其实并不是只和那位校友发消息，还在和一位刚刚加之他的出版人沟通。
李寻欢：“孔悲老师，您觉得您的鬼吹灯这本书一旦出版后，能卖多少册？”
这位网名李寻欢，本名路进波的人，一加之卫东方，简单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开始大放厥词了。
如果是新人作家，对于自己的第一本出版图书，胆子大破天了，估计也就猜测个十万册，二十万册。
毕竟，现在文化娱乐领域盗版横行。
正版图书因为价格、渠道原因，很多时候都卖不过盗版书。
也只有那些大作家的新书发售，才能突破几十万册，甚至上百万册。
所以，路进波的这个问题，要是碰上了新人作家，还是很容易掌握主导权的。
但，卫东方又不是一般人，他是二班的人。
面对路进波的这个问题，他直接回答道：“一千万册”
照例，没有加标点符号。
网络聊天就是这样，短句普遍都不加标点符号。
现在的扣扣还没有添加“正在输入”功能，不然卫东方肯定能看到聊天框最上方会出现“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
聊天框另一边，路进波看到计算机显示器上面，那个被他备注为“鬼吹灯孔悲”的人所发过来的四个字，整个人都差点笑了。
对于自己提出的那个问题，路进波自己的回答是一百万。
就这，还是高估，是为了忽悠孔悲，买下孔悲的出版权吹的牛皮而已。
没想到，他以为自己都够会吹了，居然碰到了一个更会吹的人。
他很想发这条消息过去：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觉得你那小说值一千万册么？
但他现在已经是商人了，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在网络上各种喷人的网络喷子。
于是，他的双手在键盘上空停了片刻后，开始打字：“哈哈，孔悲老师真有信心，我也相信鬼吹灯这部小说的销量能达一千万！”
不就是吹皮嘛。
这活哥们熟。
不过路进波在发完这条消息之后，立刻打开一个新的对话框，手指飞快的把自己刚刚遭遇到的事情，编辑成文本发了出去。
“韩涵，你总说我吹，现在兄弟我碰见一个比我更能吹的人了。
有人说自己的小说能卖一千万册！”
消息发出，但没有立刻有回复。
路进波也没在意，转而继续专注和孔悲的交流。
卫东方这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被当成了乐子给人传出去了。
但，就算他知道，也不在意。
对于路进波的捧场附和，他只回了两个字“呵呵”。
这时候大家眼中的呵呵，还只是笑，还不是嘲讽。
在路进波看来，也是认为孔悲老师这是很高兴他能赞同这个“一千万册”的观点。
便进而又发了不少文本过去，但是这一次，他在显示器前等了许久，一直都没得到回复。
无论是鬼吹灯作者孔悲，还是韩涵，都没回他。
……
“喂，你到影城了？
在哪个口？我好出去接你。”
卫东方接通了来自那位高中校友的电话，询问道。
“不用，我知道你在哪儿，等会儿我就到了。”
电话那头，如此说道。
“那行，你进来后，联系我就是。”
卫东方听了，便说道。
至于路进波那边，他已经不去搭理了。
对方太自由了，而卫东方很保守，两人不是一路人。
鬼吹灯自从在起点独家连载之后，很快就横扫起点各类榜单，也为起点增加了几十万的新用户，以及十多万的付费用户。
这些数据，让吴文汇是嘴巴都笑歪了，直呼是一次非常正确的决定。
虽然没能获得鬼吹灯的部分版权，但独家连载的吸虹效应也很不错。
已经有不少鬼怪悬疑类和其他类别的作家选择在起点发布新小说了。
而作为作者的卫东方，自然也成为各家出版商们连络的对象。
网络小说风靡之后，自然要实体化，这是扩大收益的一种方式。
别看很多文学作家瞧不上网络小说家，觉得拉低了作家的档次。
但出版商没这想法，对出版社来说，只要是能大卖的作家，都是好作家。
而路进波，也不过是联系卫东方的那波人当中的一个罢了。
这一次，来找卫东方的人在经过起点的一波筛选之后，已经很正规了。
但是，卫东方还没松口决定与哪一家合作。
没办法，出版行业的水也很深啊。
特别是还没有推广数据化的此刻，数据造假不要太轻松了。
……
还没接到那位高中校友的电话，卫东方就听说有一个赞助商来到了剧组，给剧组赞助了几十箱海鲜。
听到这消息，卫东方就懂了，为什么对方说不用他过来接。
神雕剧组来到象山后，已经扩充到三百多人了。
别看几十箱海鲜听起来很多，但三百多人甩开膀子吃，可能一天就会被干光了。
“你那校友是干什么的？
这手笔不小啊。”
张闻听到这消息后，也忍不住询问道。
几十箱海鲜，就算是在象山这个以渔业为主的滨海城市，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而且既然是送剧组，肯定也会有高档货专门给剧组主创团队吃，不然不如不送。
“他家里是打鱼的。
近海远海都捞鱼，家里还有十多条船，大船小船都有。”
卫东方回答道。
“怪不得一出手就是几十箱海鲜。”
张闻恍然大悟。
家里是打鱼的，那海鲜自然便宜，没有中间商挣差价，纯纯第一手货源，而且还新鲜。
就象他家里，是挖煤的，煤对他们家来说，就跟不要钱一样，但是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就是资源，就是经济增长的动力。
“哎，我要是早知道你有同学家里做海鲜生意的，我就让我爸从你同学家里买海鲜了。”
张闻有点后悔的说道。
也不是说能便宜多少的问题，而是新鲜度的问题。
他老家也有海鲜店，什么海鲜都能买到，但总感觉不太新鲜，可能是中间经过了多个环节的原因。
“你也没问过我啊。”
卫东方翻了一个白眼。
另一边，制片主任宋亚平正在笑盈盈的接待海鲜赞助商。
这位赞助商是前几天来联系的，说是欢迎神雕剧组来象山拍戏，而免费赠送几十箱海鲜，什么龙虾、鲍鱼、海参、扇贝等等都有。
而且，对方要求也不高，也不需要在电视片尾加一个名字，只需要他们在朋友圈里帮忙吆喝一声就行。
一句宣传，换来几十箱海鲜，这买卖怎么算怎么划算！
这连日来因为拍摄进度不断拖延而充满压力的心，因为这件好事，而稍稍松快了许多。
“徐经理，贵公司的善心，我们剧组会铭记于心。
只是张总人在外面，不然他肯定会亲自来迎接您。”
宋亚平笑着说道。
“那还真可惜了，我对张制片也是慕名已久了。”
徐经理心知是自己身份不够，所以张胡子借口不来罢了。
在这两人你来我往交流的时候，徐经理身后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以及一位看起来象是高中生的女孩，在用新奇的眼光四处看着。
“哥，不是说黄小名在这里拍戏么，我怎么没看到他啊。”
徐小芸扫了一圈之后，有点失望的说道。
“咱们都没到片场呢，自然看不见人。”
徐霄也是在左右张望，不过他不是找演员，而是在找卫东方。
很快，他就看见了朝他们走来的卫东方，于是他和徐经理小声说了一句话后，就拉着妹妹朝卫东方走去。
宋亚平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孩子的动作，便询问道：“徐经理，这两位是？”
“家里亲戚的孩子，听说我要过来一趟，就嚷着要跟过来。
倒是麻烦宋主任了。
不过宋主任，你也别担心，这两孩子规矩的很，而且在剧组里面也有熟人。
你看，那不就是。”
徐经理指着已经会和的那几个人说道。
“原来你们认识卫东方啊，我差点忘了，东方也是浙省人。”
宋亚平看到卫东方和他们在一起，先是一愣，然后就恍然大悟道。
随后，他也没管了。
神雕剧组自开拍以来，就一直有素人来剧组探班，他也见怪不怪了。
……
大家都是年轻人，相互介绍之后也就认识了，也就年纪最小的徐小芸有点拘束，跟着三个大哥哥旁边，不说话。
但是她一双眼睛不停的四处打量，显然是对剧组的环境很是好奇。
“东方，原本我是想只给你送海鲜的。
但不曾想，被我妹妹知道我要来剧组，然后她吵着就要一起来。
我不同意后，她就去找我爸妈。
我爸妈听说了，认为剧组大老远来象山拍戏也不容易，我们来剧组玩是给你们添麻烦，就干脆送了几十箱海鲜过来。”
徐霄双手一摊，有点无奈的说道。
原本能独自来剧组看美女，现在好了，多了个拖油瓶，都不好暴露本性了。
“没事，反正一个人也是溜，两个人也是一样的溜。”
卫东方无所谓的说道。
随后，他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拍戏和电视里的画面不一样，你可别抱太高的期望。”
“放心，我是来看美女的。”
徐霄听了，立刻瞄了一眼旁边的妹妹，小声的说道。
他这话，立刻让旁边的张闻深以为然，便主动开口道：“来看美女的话，那你来对了。
我和你说啊，经过我在剧组这几个月的观察，剧组里面美女挺多的。”
“哦，都有谁？”
徐霄眼睛大放光芒，跑到张闻的身边，和他勾肩搭背小声询问起来。
男生之间的友谊，就这么快的形成了。
只要你我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话题，那你我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甚至拜为义父，也不是不行的。
张闻主动招待徐霄，卫东方也不好冷落徐小芸，便主动开口找她聊天。
无非就是妹妹多大了，读几年级之类的。
没等卫东方问几个问题，徐小芸就反客为主，开始喋喋不休的询问起黄小名的情况了。
“黄小名真人是不是很帅？”
“小明身材好不好？”
“他有没有谈恋爱？”
卫东方听了这一连串的询问后，就有点无语。
小姑娘年纪不大，问题还挺多的啊。
只是这问题问错人了吧？
问一个男生，另一个男的帅不帅、身材好不好，他能有客观评价么？
而且，卫东方作为一个男人，闲着没事去看另一个男人的脸，另一个男人的身材干嘛？
他又不是基！
“你是黄小名粉丝？”
卫东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是，但这里不就只有他名气最大么。”
徐小芸很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好嘛，还以为是独唯死忠粉，没想到是墙头草啊。
既然如此，卫东方就很唯心的回答道：“长得还行吧，就正常男人。
能当演员，都得维持身材。
至于谈没谈恋爱不知道，反正在剧组没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亲近。”